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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兴耀:给大地做“CT” 为石油“号脉”
作者:杨洋 刘积舜 周治君 发表时间:2021年11月04日

  2020年,中国石油大学(华东)地球科学与技术学院教授印兴耀,两次进入人民大会堂接受表彰。一次是1月10日,在中共中央和国务院隆重举行的2019年度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上,印兴耀作为第一完成人完成的项目“多类型复杂油气藏叠前地震直接反演技术及基础软件工业化”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一次是11月24日,这一天,他被授予“全国先进工作者”荣誉称号。

    

  近年来,印兴耀团队研究的项目“多类型复杂油气藏叠前地震直接反演技术及基础软件工业化”授权国家发明专利43项,出版专著4部,研究成果得到行业领域广泛关注并被多次引用。项目组近5年在国际地球物理勘探顶级会议EAGE和SEG上发表了论文161篇,成为了全球著名的研究团队。 

  一生只做一件事 

  1978年刚恢复高考,来自浙江奉化农村的16岁小伙印兴耀一举考取了全国重点大学华东石油学院(中国石油大学前身)石油物探专业,开始了他物探学习和研究的生涯。“当时我是我们班最小的学生,但对物探的热情一点也不比其他同学少。”印兴耀回忆说。 

  毕业后印兴耀以优异的成绩留校担任助教,又先后在兰州大学获得无线电物理与无线电电子学硕士学位和中国科学院地球物理所获得固体地球物理学博士学位。 

  从毕业走向讲台的那一刻,印兴耀便暗下决心,这一生只做一件事:为中国油气勘探做出贡献。 

  在求学与任教期间,印兴耀从未间断从事油气储层地球物理方面的研究。因我国油气藏类型多,东部陆相碎屑岩/复杂断块、西部海相碳酸盐岩、海域深水、非常规等是我国油气勘探开发的重要领域,也是未来加大勘探开发力度的主要潜力。印兴耀敏锐地捕捉到这些信息所展现出的趋势,他在20世纪90年代初,他首先在国内开展了地震储层预测方法研究和软件开发,其研制的神经网络储层预测软件在全国各油田广泛应用。随着地震技术的进步和地震资料品质的提高,使得应用叠前地震资料进行储层预测和油气识别成为可能。 

  在研究过程中,印兴耀发现,当下的领域中,多类型复杂油气藏地震岩石物理建模的系统研究,亟需创建揭示油气直接反演机制的岩石物理模型。均匀介质假设间接反演难以直接表征油气敏感参数,亟需创建非均匀介质叠前地震直接反演理论及方法。复杂油气储层的岩石基质、孔隙及流体作用强非线性耦合,亟须研究固液解耦的油气直接识别技术。“这三大难点,构成了储层预测和油气识别世界未解的难题,是我们研究道路上最大的挑战,同时也是一个最大的机遇。” 

  从2000年始,印兴耀就带领他的科研团队着手攻克这一世界难题,然而摆在团队面前的,近乎一片空白,他们研究的道路上可以参考或者借鉴的文献或经验非常少,所有的道路,都只能靠自己去摸索、尝试、总结。“当时我没想做出多么大的成果,只是想解决当下困住我们的问题。”印兴耀说。 

  

 

  印兴耀(中)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时与团队合影 

  研究主要从油气识别和多类型复杂油气藏叠前地震反演展开。从2000年研究叠前地震间接反演,与国际并跑,2006年,创建储层直接反演领跑国际前沿,到2010年创立固液解耦油气直接识别,经过20年的积累和反复攻关,团队最终创新三方面的理论与方法:揭示了复杂储层孔隙、矿物颗粒、流体类型等微观组构与宏观地震波场的响应机制,建立了多种复杂储层岩芯、测井、地震多元分级迭代地震岩石物理建模方法;形成了基于新反射特征方程的正反演理论,首创了多类型复杂油气藏孔隙度、流体及地应力等属性地震直接预测的新方法;创立了孔隙-基质-流体解耦的地震油气预测方法,在理论研究和现场试验的基础上,提出了固态相、孔隙相及流体相模量解耦的表征理论,创建了固液解耦的叠前地震识别技术。实践表明,所提出的理论和方法大幅度提高了包括复杂碳酸盐岩、中深层致密砂岩等多种储层油气预测精确度,使我国地震油气识别处于国际领先地位。当被问及他的科研之道,印兴耀谦和地笑着说:“我做科研没有什么所谓的窍门和捷径,就是毫不动摇地认准一个方向,然后朝着它坚定地前进。” 

  以一生的努力去做好这一件事,这便是印兴耀的成功“秘诀”。 

  “我们不会就此止步,现在我们已经开始推进下一阶段新的研究。”印兴耀表示,目前团队在多类型复杂储层叠前地震反演基础上,围绕五维地震数据解释理论与方法开展探索与研究。他和他的团队,将继续潜心钻研,在持续攻关世界难题的道路上步履不停。 

   

  印兴耀团队合影

  把科研做在祖国山川上 

  “习近平总书记说,要把论文写在中国的大地上。我们勘探人更要把科研做在祖国山川上。”一直以来,印兴耀都认为,科研工作者绝不能只是为了写论文而写论文,也不能仅仅为了做项目而搞科研。“我们的科研一定要落到实践上”。 

  从20世纪90年代起,印兴耀及其团队就和胜利油田物探院、中石化物探技术研究院、中海油研究总院等机构开始了稳定的合作,致力于解决油气勘探开发实践中存在的各种问题。而笃行务实、脚踏实地的科研作风成为印兴耀的科研底色,为他的研究成果后来在各油田广泛应用打下坚实的基础。他说:“研究成果一定要真正应用到油气的勘探开发上,解决勘探复杂油气藏中的阻碍。” 

  经过近20年持续攻关,项目组在多类型复杂油气藏多尺度迭代岩石物理建模、固液解耦油气识别、叠前地震直接反演三项核心技术取得重大突破的基础上,编制了23个基础软件,其中包含模块123个,源代码70万行在编制基础软件的过程中,项目组秉持着为实践服务的宗旨,不断改进优化软件模块,使得软件模块更加智能化。其中13个特色模块在国内主流商业化软件系统进行了集成转化研究的方法和软件成功应用到渤海湾、四川、松辽、塔里木、柴达木、南海、非洲、美洲、大洋洲等多个地区共69个油田区块,为发现新增储量和提高采收率提供了重要的技术支持,获得了显著的经济效益,为我国在石油储量增长、油田科技创新能力提升、保障国家能源安全作出了贡献,这些方法和软件为东部老区复杂油水关系地区找到新油田提供了可靠的技术支撑,在西部深层碳酸盐岩地区提高了油气直接识别的精度。在国外公司钻探失利区块的应用指导发现了海外亿吨级油气田。“当我们的研究成果切切实实地应用到能源产业链上,我们研究出的理论方法为油田的增储上产做出贡献,这才是我的研究的真正意义和价值所在。”印兴耀说,“夯实油气资源家底,提高石油采收率,保障国家能源的安全,是我科研的最高理想和目标。” 

   

 

  印兴耀获得全国先进工作者 

  “源头活水”与“隐形动力” 

  印兴耀近40年站在科研前线,培育桃李芬芳。对于科研与教学的关系,印兴耀有一个形象的比喻:“科研是教学的‘源头活水’,教学是科研的‘隐形动力’。” 

  在华东石油学院的任教以及前往其他大学科研学习的日子,早已让“科教融合”的观念深入印兴耀的骨子里,成为他日后科研源源不竭的动力。 

  在从事教育工作的岁月里,即使是在担任院长和博士生导师等众多职务的繁忙日子里,印兴耀也风雨无阻地坚守在三尺讲台。他认为,坚持上课既是一名高校教师的本职工作,也是对知识的再次认识和进一步消化。“我享受给学生上课的过程,温故而知新,而年轻人很多创新性的想法也能够启发我的思考。”印兴耀直到现在还在给本科生上最重要的专业课《地震勘探原理》课。作为专业负责人“勘查技术与工程”专业于2019年成为首批国家一流专业,作为专业课程负责人“地震勘探原理”2020年成为全国首批一流课程。 

  近40年以来,印兴耀的授课方式一直保持着与时俱进。他说:“虽然书本上的核心知识没有改变,但科研成果和现实情况在不断发展,我讲课的方式也据此做了相应的调整。”在多年的科研工作里,印兴耀频繁与油田一线接触,实践与理论的结合更加坚定了他坚持科教融合、协同育人的理念。印兴耀一直坚持要将最新的科研成果融入到教学过程中,让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可以及时接触到行业前沿科技。他一直以来,都及时将最前沿的学术成果不断引入到他的课堂中,弥补传统课程知识与学科最新研究之间的“断层”。 

  教学也为印兴耀的科研提供了动力。“教学为科研明确了方向,同时也可以成为科研成果之间交流和讨论的平台。”印兴耀说。对教学内容更为深刻透彻的思考,对知识更为准确地把握,成为他长远科研道路坚实的基础。同时,学生也成为印兴耀科研团队的有生力量。 

  近40年的教学生涯中他培育了一众优秀学生,他的团队中有7名教授、2名副教授、2名讲师,累计指导100余名博士后、博士、硕士,跨越了24个年级,形成了“老、中、青”三代接力的整体布局,团队中充满了师生互动、亦师亦友的良好氛围。 

  印兴耀介绍,团队每周都会进行一次在校研究生的学术研讨,每两周进行一次线上学术活动,分别邀请在校的团队成员和已毕业的校友进行学术报告,分享在实践中总结的经验。“师生在思想碰撞、观点交流中更能相互促进,这是延续团队科研生命不息的力量。”印兴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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